11月底，剑桥词典发布了2025年年度词汇，“parasocial”（拟社会/拟社会关系）成为了2025年年度词语。剑桥词典表示，2025年的特点是“人们对与名人、网红及AI聊天机器人建立的单向拟社会关系的关注”。有趣的是，这个单词来源于“霉霉”泰勒·斯威夫特的粉丝群体现象。

2025年，泰勒·斯威夫特与橄榄球运动员特拉维斯·凯尔西的恋情在粉丝群体中引发轩然大波，粉丝持续关注这对情侣的相关媒体内容并发表见解，由此形成了所谓的 “拟社会关系”。

拟社会关系是一个存在已久的社会学学术概念，最早可以追溯到1956年，当时芝加哥大学的社会学家唐纳德·霍顿（Donald Horton）和理查德·沃尔（Richard Wohl）观察到电视观众与银幕人物之间互动的“拟社会”关系，这种关系类似于他们与“现实”家人和朋友建立的关系。他们的研究指出电视这一迅速扩展的媒介如何将演员的面孔直接带入观众家中，使他们成为人们生活中的固定存在。

图|剑桥大学出版社官网

剑桥词典注意到泰勒·斯威夫特身上出现了类似现象，并将之描述为：“当泰勒・斯威夫特与特拉维斯・凯尔西宣布订婚后，许多粉丝都感到与这位歌手和美式橄榄球运动员之间存在深厚联结，尽管大多数人从未与他们谋面。”

剑桥大学实验社会心理学教授西蒙娜·施纳尔（Simone Schnall）认为，“拟社会关系的兴起重新定义了粉丝圈、名人文化，以及在人工智能加持下普通人如何在线互动。我们已经进入了一个时代，许多人与网红形成了不健康且强烈的拟社会关系。这导致一种感觉，即人们认识那些与之形成拟社会纽带的人，可以信任他们，甚至产生极端的忠诚。然而，这完全是单方面的。”将AI当成可以提供积极建议或者心理疗愈朋友的取向将“拟社会关系”推向了新的维度，施纳尔指出，“这是一种关系的幻觉和群体思维，而且我们知道年轻人对此可能毫无抵抗力。”

拟社会关系被剑桥词典认为是一种不健康的幻觉关系，AI可能会加剧这一问题。2013年的科幻电影《她》所呈现的就是这样一种拟社会关系，遭遇离婚打击的男主角瑟多爱上了陪伴着自己的AI程序萨曼莎，但这并不是一段可以进行下去的爱情故事。

过去，学者们曾针对贾斯汀・比伯等明星，研究过拟社会关系的独特特征。在社交媒体时代，由于传统明星和网红与粉丝之间的距离被进一步拉近，这一现象也变得愈发普遍。当前，拟社会关系更多的被用于研究粉丝心理，比如粉丝对养生系偶像超乎寻常的忠诚度和迷恋，这几年来被越来越多人关注到的梦女文化也是拟社会关系的一种呈现形式，所谓的“梦女”是粉丝将自己的幻想投射到明星身上，幻想明星在现实生活中与自己发生的故事，由此衍生出了“梦女文学”，从第一人称展开幻想世界，讲述“我”与明星的生活。

《剑桥词典》的科林・麦金托什表示：“‘拟社会的’（parasocial）一词精准捕捉了 2025 年的时代精神，是语言演变的绝佳例证。随着科技、社会与文化的不断变迁，与拟社会现象相关的语言也在快速演变。从名人到聊天机器人，拟社会趋势对于关注语言发展的人来说极具研究价值。”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 沈昭

校对  朱亚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