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中旬，一场大雪让引江河畔的公园银装素裹。气温骤降并没让一群冬泳爱好者望而却步，相反，他们热情高涨。而头戴泳帽，正在讲解蛙泳换气技巧的，就是他们的“带头大哥”朱家雨。

讲解完毕，朱家雨脱下棉衣，带着大伙深呼吸，转转脖子扭扭腰，舒展开手脚的关节。“注意啊，这冬泳前的热身，运动量不能太大，不然汗出多了容易着凉感冒。”说毕，他来到码头的台阶上，弯下腰伸手掬了点河水，拍了拍自己发达的胸头肌，“水温正好，不冷不热，可以下水。”话音未落，他便纵身鱼跃，跳进引江河。泳友们也依次跃入河中，自由泳与蛙泳的姿势来回切换，在冰冷的河水中披荆斩棘，追波逐浪。

就在大家游得起劲时，不远处的起跳点“扑通”跳下一个人，原来，那是一位正与女友欣赏雪景的小伙子，看到冬泳的队伍，一时“技痒”，为在女友面前逞能，便脱了衣裳，纵身一跃，跳到引江河里。他在冰冷的河水里没折腾几下，就开始双腿抽筋，一个劲儿呛水，岸边的女友见状急得大声呼救。

朱家雨听到救命声，火速游到小伙子面前，“现在请你保持冷静，我在你背后推着你往河岸方向游，切记，你不能转过身来抱我，抱着我不但救不成你，还会把我也搭进去。”小伙子猛点头，配合朱家雨游到了岸边。

朱家雨赶紧拿来大毛巾，帮那小伙子搓热四肢与胸膛，并帮他把头发尽力擦干，叮嘱他：“冬泳也是有个过程的，从夏到秋，再到初冬至寒冬，温度是一点点适应的，大冷天你一点准备都没有，往河水里一跳，血管猛烈收缩，抽筋都是轻的，重的会直接晕厥。”小情侣千恩万谢，在惊魂未定中离开。

“大伙都上岸吧，今年的最后一场冬泳就结束了，刚才那一幕大家都记在心上，不要往外说，以免家人担心。”

早在十五六年前，老父亲还健康的时候，朱家雨更像个“六边形战士”，去上海、北京参加马拉松，去西安郑州冬泳，徒步登泰山后，尚有体力回扬州做大型赛事的志愿者，状态一直拉得很满。后来，老爷子在乡下骑三轮车撞墙，脑部出血，身体一落千丈，中风等老年疾病接踵而来。朱家雨毫不犹豫地把老爷子从乡下接到城里，把家中十五平方米左右的车库拾掇得窗明几净，装上暖气片。他自己从七楼上搬下来，在老父亲床边打了个地铺，日夜照料老爷子的生活起居。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为了照顾老爷子，他放弃了很多外出参加体育比赛的机会。而每逢抽空参加了本地的比赛和志愿者活动后，朱家雨都会记得拿出奖牌，挂在老爷子脖子上，来“唤醒”父亲的兴致。

“老朱，老朱，快看，你儿子又获奖了！”83岁的老爷子总在这个时候难得地清醒过来，睁开双眼细细打量，有时还动情感慨：“都是我拖累你呵……”

朱家雨今年56岁了，但他身上有股永不言败的朝气，真的称得上是“斜杠青年”。

作者：熊有明

摄影：熊有明

来源：扬子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