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 | 视觉中国

◇白海燕

只要不下雨，早晨步行上班经环城公园时，总会遇见她。

一个六十岁左右练太极剑的阿姨。

四季着不同的练功服，胖瘦适中，气色红润，简单地束个马尾。有时在木芙蓉旁，有时在柳荫边，巴掌大的录音机陪在近侧，清越的古曲声中，那一伸一收，一招一式，都舒缓从容，自然优美，如行云，如流水。

我不懂太极，但每经过，总会注目几分钟。就觉得，她一人所在的这个场中，有种力量，让空气都更沉静、乖觉。看得出，是个老把式。

她是谁？原来做什么？

遇见多了，脑际会悬起几个问号。但又笑笑否定自己：无论她是谁，这个年龄，练完了剑，大概要匆匆忙忙去菜市场，采购结束再回到这附近小区的某栋房子里，干逃不了的一摊事，服务于家里的每个人：洗晒、扫抹、烧煮、拾叠、接送……一天如此，更可能，大半生如此。

我们身边的那些老妈妈大多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她们自年轻的时候接手一个家，竭心操持，在这样的过程里，手日渐变粗，发悄然变白，然后垂垂老矣。

眼前的阿姨不会例外。我嗅得出她身上长年累积的那种操劳的味道。

职场有休假，主妇无闲日。

不过，所幸的是，还有这样的一个早晨，属于她自己，让她暂时轻盈如一支短歌，哪怕转身，即入生活那部重头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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