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七月的一天，我被抽调去村里值班。那天阳光很强烈，我骑到一户农家门前，看到有一棵阴凉的大香樟树，于是就停下来喝口水歇歇脚。我在台阶上坐下来，喝水，这时，我老觉得头上的树枝有动静，我抬头一看，哟，是一只黑白相间的小山雀，它仿佛很生气的样子，叼着虫子在树上跳来跳去，似乎是为不知道怎样把虫子吃下去而发怒。终于，我听到了它如释重负的叫声，清脆而欢快，听上去就像是上世纪九十年代BB机的发音声。听到那鸟儿的叫声神似“BB机”，我就不禁微笑一下，想起青年时代的荒唐时光。

再见它是在今年的四月。我到郊外一个寺院看玉兰花。我在一棵被阳光照得晶莹发亮的树下，刚坐一会，我又听到头顶上有“BB机BB机……”的声音。更妙的是，它每叫一声，就有一片玉兰花的花瓣掉落到我头上，肩上，背上，身后……渐渐地，我的身边居然有了一片落花的海洋。鸟儿在成长，花儿却在凋谢，大自然年年都在上演这样的剧目，而我们有谁认真地去感知呢？

第三次遇见山雀，是在一所废弃的乡村中学里。我站在长满荒草的小操场上，看着门窗洞开的青砖二楼的教室，看着果实累累却无人采摘的枇杷树……心里一阵莫名的伤感。而就在这时，在浓密的灌木丛中，我又听到那“BB机”的喧哗声，还看到了那些飞来飞去敏捷灵活的小身影，有多少山雀在这儿？我又笑了，青春散场，但它们还在歌唱着生命永恒的欢乐之歌，因为它们知道：青春只是换了场地，青春永远存在！

作者：潇潇

来源：扬子晚报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