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说 | 我们允许“ 文学” 偶尔叛逆
2021-09-19 23:16

网络文学“ 流派” 又有新风向。最近,“ 废话文学” 席卷了网络世界。在社交平台、短视频平台的评论区,网友们用“ 废话” 堆起了评论高楼,大段大段的“ 疯言疯语” 成了年轻人间潮流的表达方式。

“当你看到这行字,你就看到了这行字。 ”如果还不知道 “废话文学 ”是什么,这句话就是 “废话文学 ”的经典示例。所谓 “废话文学 ”,精髓就在于 “说了,又好像没说 ”,常用来指那些看似内容饱满,实则并没有新信息产生的语句。

既然知道是“ 废话” 了,干嘛还要说出来?

不要鄙视嘛,我们的语言进化,其实就是和“废话 ”相伴相生的。蔡元培先生在《论国文的趋势及国文与外国语及科学的关系》里写过,  “国文分两种:一种是实用文,在没有开化的时候,因生活上的必要发展的;一种是美术文,没有生活上的必要,可是文明时候不能不有的。 ”和文言文相比,白话文能够更加普及,其实一定程度上就带有了 “废话 ”的特质。

更何况,只要开口,哪怕是闲谈,其实都带着目的。朱自清写过一篇长文《撩天儿》,和读者们谈论过 “开口 ”的指向性:  日常生活里,商量,和解,乃至演说,辩论等等,虽不是别有用心的说话,却还是有所用心的说话。

在当下的语境里,“ 废话文学” 被赋予了一定的社交意义。有时,它是“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的妙计,用以吐槽一些敷衍、无意义的回应。网友“@ 吉祥不吃葱” 向好友抱怨噩梦惊醒后感觉后背发热,却只得到一句“ 那肯定很热了,如果你不冷的话,肯定很热。” 令人啼笑皆非。更多的时候,“ 废话” 也可以用来表达、强调当下的状态。“ 如果你不胖应该挺瘦的” 成了减肥党们对自己的勉励,“ 一日不见,如隔一日” 用以表达情侣、亲友间的思念和牵挂,“ 现在醒着的人,应该都还没睡吧” 似乎还透露出熬夜党们的几分无奈和自嘲。

有网友甚至总结了“ 废话文学” 的四大“ 创作方式” :单位转换、语态转换、同义词替换、重新表述。“ 每过去60 秒就失去了1 分钟” ,“ 这个西红柿有一股蕃茄味” 就是分别运用“ 单位转换” 和“ 同义词替换” 的方法创作的。

这些总结要是拿给中文系老师批阅,定然会得到“无聊 ”的判定。然而,用无聊来对抗无聊,没有意义反而变得有意义起来。

艺术家们甚至用这种“ 意义” 衍生出一种新的非官方电影类型—— 话痨片。海量“ 不知所云” 的对白,让影片的戏剧效果呈现出大嚼生菜一般的爽脆。这种时候,谁还会“ 盖章” 大段大段的台词是废话呢?

其实,“ 废话文学” 的存在,需要的是正确的心态和说话的语境。我们对于“ 废话” 的反感,对半来自对文字游戏里不恰当的情绪宣泄。如过多的吐槽,俨然将周边的人当成了“ 情绪垃圾桶” ;又或者是为了芝麻蒜皮小事而喋喋不休的争吵,消耗了耐心和感情。

因此,如何让废话“ 正确起来” ,才是真正需要探讨的“ 学术课题” 。我们允许“ 文学” 偶尔叛逆,只要不是过度的“ 离经叛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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