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600岁的昆曲讲述2020的故事,听昆曲80后聊关于《眷江城》的200天
来源:紫牛新闻
2020-10-08 23:28:16

“虽则是这一番打叠消瘦,终得个云山如绣!那时节援袍再登黄鹤楼,敞襟带春风邂逅,齐拍手笑看江流”……10月7日晚,2020紫金文化艺术节新创舞台剧目、原创现实题材昆剧《眷江城》在江苏大剧院惊艳首演,大放异彩。当全剧结尾处【货郎儿九转】再次唱起,观众掌声四起,而台上台下的主创们则笑中带泪、感慨万千。从2月份的一个创意到一台探索式大戏成功首演,这200多天对于该剧挑大梁的80后主创来说,是一次艺术上的尝试、冒险和完美的“三十而立”。

今天下午,“2020紫金文化艺术节·我们在艺起”第三场活动“国粹TALK:昆剧现代戏的80后探索——从《当年梅郎》到《眷江城》”在新华报业传媒大厦举行,80后编剧罗周和同为80后的施夏明、徐思佳、孙晶、周鑫、赵于涛等主演与戏迷面对面聊起了昨天的首演,和《眷江城》创作前前后后的200多天,并现场再次唱响【货郎儿九转】。

从一个创意到一部大戏,

关于《眷江城》的200天

“人生里所有的因果真的是一环扣一环的,《当年梅郎》创作的成功,使得我们有了以昆曲来表现现代题材的信心”,现场,编剧罗周谈到因为去年原创现代昆剧《梅兰芳·当年梅郎》的成功尝试,自己才在今年2月份疫情期间创作了战疫主题昆曲套曲【九转货郎儿 眷江城】,并由71岁的著名昆曲表演艺术家石小梅就带领三代昆曲人2月份拿着唱词和乐谱在家云练习、3月初进棚录制,并引起了极大关注。“如果没有《当年梅郎》话,可能连那个九转的套曲都不会有,就更不会有我们最后的昆剧大戏《眷江城》”。罗周坦言正因为当时的套曲得到了受众的肯定,自己才有信心在昆曲的文字曲唱方面是可以来完成对当下生活的讲述的。

九支曲牌、九组画面,有了文辞优美、情感丰沛的套曲【九转货郎儿 眷江城】的创意和成功,罗周又投入了剧目《眷江城》的创作当中。经过反复修改个紧张筹备,7月昆剧《眷江城》建组。9月中旬,以石小梅为首的省昆老中青三代演员赴武汉登上黄鹤楼高歌抗疫昆曲套曲《眷江城》选段。9月底,昆剧《眷江城》完成彩排。在这200多天当中,从编剧到导演再到演员,所有人都在一遍遍反复琢磨、修改、尝试,据罗周透露,“从9月27日彩排到10月8日首演,这十天我们又认认真真改了一稿!”

用昆曲讲2020的故事,

他们经过了好几道“翻译”

昆曲现代戏要怎么演?没有水袖和红白妆的昆曲还是昆曲吗?穿着现代装的演员要讲普通话吗?要怎么在以“慢”著称的昆曲舞台上表现争分夺秒的抗疫故事……这些都是创作之初大家最为纠结的。

“我们能够接受用尽全力之后的失败,但不能接受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罗周的一句话是作为编剧的决心,也是整个剧组贯穿整个创作过程的态度。作为一门已经流传了六百余年的剧种,昆曲艺术具有着高度程式化和古典化的特征。它所遵循的填词、谱曲、演唱和表演规则,在清前期定型后再也没有发生过较大的更改。时至今日,这些舞台语汇所赖以依存的人文环境已经不复存在,因此用定型于古代的舞台语汇,诠释当下的生活故事,对于昆曲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罗周、施夏明等人都坦言,在没看到舞台呈现出来是什么样子之前,担心他们会失败的人比看好会成功的人要多。

那要怎么办?罗周现场讲到了单就文本方面的“难”,“其实除了我们惯常的戏剧人物、情节、结构的设置外,它其实是我创作的、至少在早期是非常难下手的一部戏。首先要确定我用怎样的语言,我们之前做现代戏《当年梅郎》时就非常明确一定是要用韵白,如果是用普通话来念白的话,其实就会使得昆曲念白的审美一下子就消失了,所以一定是韵白。但是怎样用韵白来描述现代人的讲话,还不让人觉得违和呢?”罗周把这个过程描述成了一个翻译的工作,“我需要把我现在跟你们说的话、这种日常的用语翻译成可以上韵的,仍然是以4个字为1个小单元格,来使得演员好念。等于是我要先在脑子里想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然后要把它翻译成演员可以在舞台上念的、观众可以接收到的版本”。

曲唱方面也是如此,首先是要遵循昆曲的套曲、昆曲的范例本身,“就像昨天晚上的演出,我们都是有印子,也有尾声,是一个完整套曲,是特别标准的这样的一个套曲结构”。但是唱词的写作也和以往的写作不一样,“因为我们可以看到古典作品,不管是前人的作品还是我自己的作品,文字本身文学性会尽量的高,但是那种过度的用典、过度精致化的文学追求,跟我们现代戏的唱词风格是有差异的,但是你又不能消解他的文学性,所以就必须在一个你觉得现代人会这样来表述他们情感的方式,同时又保持它的文学性,所以说在昆曲的唱词的填写上,其实也是要做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工作的”。

“三十而立”,

80后昆四代增强了自信和勇气

“其实我们昆四代也过了而立之年、行将不惑,说实话,在艺术上我们上有老下有小”,《眷江城》的男一号、江苏省昆副院长施夏明坦言,昆四代除了传承老艺术家们的艺术上的宝贵财富,还承担着创作和向下传承的责任,“但我们还很少有自己的原创作品,《眷江城》让我们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成长和成熟”。

“当面对这样一个当代戏的剧本、当代的题材,我们直到走进排练场的时候,仍然是懵的,尽管对台词的时候还是觉得还比较顺畅”,《眷江城》的男一号、江苏省昆副院长施夏明现场回顾起整个创排还是饱含感慨,“从我一开始走出场的几步路,到突然像慢动作一般的慢慢慢走、散步,然后有一个回眸,再回过来以后脚慢慢抬起,又有点像抬步,一脚踏下去以后是一个身体往前倾的这种沉重的步子,然后再在走路的过程当中突然有回身去回望……在他的整个的活动的动作当中,充斥着我们非常坚定的一点就是程式化的表达。我们在看似漫不经心的几步路,看似看上去有生活化的步态的同时,我们融入了程式化的台步元素在其中,这是我们从头到尾贯穿全剧始终的非常重要的一个元素:程式化表达。也正是因为我们坚持的韵白,坚持的程式化表达,最后汇聚成为我们江苏省昆剧院一直以来非常坚守的南昆风度,正是这样一种南昆风度,让我们能够有勇气去挑战,去尝试,这样一次对于昆曲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

从编剧到主演,《眷江城》挑大梁的主创以80后为主,现场大家感慨,《眷江城》的成功意味着:用600岁的昆曲讲述今天、讲述2020年刚刚发生的故事都不怕,那么以后昆曲去演绎任何的题材都不会怕了!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 张艳

校对 丁皓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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