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记 | 开学了
2020-05-29 10:40:45

周一,在家里呆了整整八十六天的儿子,终于去学校上课了。

我们所在的汉堡市每年从二月二十八日开始,都会放一个全德国独有的为期两周的早春假,民间称之为“滑雪假”,因为大部分家长都会带孩子去滑雪。没想到,今年早春假伊始,德国新冠病毒感染人数出现指数式增长,基本上每两天数字翻一番。而德国早期的大部分确诊病例都是在南部滑雪时候感染的。联邦政府三月十二日宣布紧急抗疫措施,其中一项就是全国十六个州市的中小学和幼儿园从三月十三日开始全部停课。这一停,就停了两个多月。

德国社会停摆的这两个多月里,复球的呼声之外,就属复课的呼声最强,尽管德国知名的病毒学家们几乎都认为当下德国新冠疫情存在不明朗性,还不适合大规模复课,其中包括了被中国网民誉为“德国钟南山”的德罗斯滕教授。

但是,家长们要求复课的理由听起来比科学家对病毒的认知更切身。德国从疫情暴发开始,首先限制的就是年轻家庭和祖父母们的接触,因为老人属于高风险人群,这样,家里就没有老人搭把手帮忙。而德国的网课在此之前,可以用“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来形容。媒体和政府整天在谈论要加强教育数字化的投入,但是几乎没有什么学校去申请政府的专项基金,大部分的学校从硬件到师资都没有做好远程教育的任何准备,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德国包括教师在内的知识分子崇尚非电子类的传统学习经验。再有就是,社会的共识是,如果把教育的责任回归家庭,尽管是短短的几个月,也会急剧加大父母受教育背景差异带来的实际教育的不平等。另外,德国还有五十万左右需要接受特殊教育的中小学生,这些孩子的教育是无法有家庭承担的。

经过媒体、社会和政界等两个月的密集拉锯讨论,三周前,各州市属于升学阶段的四个要紧年级陆续开始了不同模式的小班错峰返校。而其他年级和幼儿园,联邦政府要求十六个州市做好防疫措施,自行实施复课政策。学校可以在各州市的防疫大纲指导下,按照自己的实际情况,采取不同的措施。

我们所在的汉堡市规定,所有尚未返校的中小学生,五月二十五日开始,都必须根据学校的安排,一个星期至少返校一次,总出课时间不得低于5小时。除非学生自己或者家人属于健康风险人群,可以签署健康声明之后继续居家。

儿子的学校是带露台式的校舍设计,低年级的孩子全部被重新安排在有露台出口的教室,保证每一个班级有自己独立的进出口;大部分学校,则是在走道中间拉上隔离带,地上标上箭头,画上距离,实行严格的单行道管理。

儿子班里的二十四个孩子,被分成了三个固定的批次,确保出课的学生在教室里有足够的距离间隔;有些学校,则是让分批上课的学生们全部面墙而坐,这样就算孩子们忘记在胳膊肘里打喷嚏,也不至于给其他人带来太大影响;大部分的学校则还要求学生和老师戴上口罩或其他防护面具。休息时间,原来的亲密无间如今成了禁忌,孩子们要么隔空喊话,要么开脑洞寻乐。新常态,大人小孩都要学习去适应。

学校安排儿子每周一8:15到13:15要在学校出课,其他时间继续在家学习。这五个小时里,包括了30分钟早饭时间,45分钟的午餐时间,30分钟的课间休息时间,以及5次规定的排队洗手时间,当然,还有老师叮嘱各种卫生条例的时间。也就是说,学生学习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是三个小时。

我虽然觉得这样的复课形式主义大于实际教学效果,但是,聊胜于无。只是,德国下周一又是法定假期,每周一上学的儿子,要过十多天才可以再去上课……

关于作者

南海芬  南京大学新闻系毕业,之后赴德在亚琛工业大学和海德堡大学深造,现从事中德媒体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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