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眼纪实·追光灯 | 承诺:让幸福之泉永远流淌
2023-06-01 18:43:47

◇章剑华  孟昱/文

你知道华西村吗?肯定知道。

你知道山泉村吗?也许并不知道。

这两个村仅一河之隔。然而十年前,就是这一河之隔,却有着天壤之别:

一个是全国闻名的“天下第一村”,一个是名不见经传的落后村。

不过,十年后的今天,山泉村已彻底甩掉了落后的帽子,进入了先进村的行列:

2020年,山泉村荣获“全国文明村”。

2021年,山泉村党委被授予“全国先进基层党组织”。2023年,省委农村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印发了《关于2022年度江苏省生态宜居美丽乡村示范建设评价情况的通报》,山泉村位列其中。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华丽的转变,而这一切,都缘于一个人和一份承诺。

令人忧虑的“抛物线”

十多年前的山泉村,在当地的确是落后了,不过并不是由来已久。

在历史上,山泉村属无锡江阴的周庄。在明代,这一带民间土布编织就已相当兴旺,清代走向鼎盛时期,日产土布千匹,销往大江南北以及东南亚,成为闻名遐迩的纺织之乡。至近现代,这里一直有“江南布码头”之盛誉。

时序更替,岁月轮回。新中国成立以后,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周庄所属的各村庄率先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工农业生产迅速发展,1983年就成为亿元乡。与此同时,各村向邻近的华西村学习,兴办社办企业,山泉村利用本村资源,开办了采石厂,之后又办起了毛纺染整厂,并以此为龙头又派生出来了几个小厂。一时间,村级集体经济迅速壮大,基本摆脱贫困,解决了温饱问题,初步过上了小康生活。当时,这一带青年男女结婚,要请村里五六个青壮年到女方家去抬嫁妆,而山泉村参加抬嫁妆的小伙子,个个穿着自己村办厂生产的呢子衣服,让邻村人格外羡慕。

令人惋惜的是,山泉村在经过二十年的发展之后,由于村领导班子工作思路跟不上形势发展,加之村干部中存在着严重的不正之风,村里的经济发展和各项工作慢慢掉队了,几十个以纺织印染业为主体的工厂,布局犬牙交错,管理杂乱无章,有人这样形容山泉村:“开门见工厂,噪音耳边响,污水遍地流,灌水不通畅。”这种“厂村不分开、厂田一墙隔”的布局,造成了严重的生态环境问题,极大地制约了各业经济的发展。在持续近十年的经济滑坡后,村集体经济收支倒挂,村民经济收入锐减,集体福利所剩无几,村民生活大不如前,还出现了一些贫困家庭。

山泉村旧照

与山泉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周边的华西村、三房巷村、向阳村在改革开放大潮中勇立潮头,实现了经济社会大发展,乡村面貌大改变,村民生活大提高,呈现一派欣欣向荣的新农村新景象。山泉村,则成为了这片经济发展高地上的一汪“洼地”。

比经济落后更严重的是,村里人心涣散,村民怨声载道,干群关系紧张,村级考核垫底,全村上下弥漫着失望、悲观、埋怨的情绪。村委没有号召力,群众没有向心力。村里上访、吵闹的情况不断,有时一天中,“110”警车开进村里十多趟。由于各种矛盾和问题交织,村两委无法开展正常工作,连换届改选也不得不拖延下来。

纵观山泉村几十年的发展轨迹,就如同一条令人忧虑的“抛物线”。

热望燃烧火焰

山泉村的状况,引起了周庄镇党委的高度重视,决定要重选一位好的村委“当家人”。那段时间,山泉村的村民们也经常到镇里反映意见、表达不满,要求撤换村领导。

政之所向与民之所望深度契合,让镇党委坚定了换人的决心。但究竟换谁,却一时没有头绪。

村民们给出了方向:“我们都看好从山泉村走出去的李全兴。”

李全兴,万事兴集团董事长,身家过亿,是远近闻名的企业家。

李全兴能行吗?镇领导回味着村民的话,反复思忖着。

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副镇长约李全兴在一个茶室见面。闲聊正酣时,他挑起话题,试探着问:“你愿意不愿意回村里工作?”李全兴颇感突然,愣了愣神,随即回绝:“集团正筹备上市,事情多得很,实在走不开。再说,我都离开村里二十多年了,对村子情况也不熟悉。”副镇长有些失落,以商量的口吻道:“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李全兴回答得很干脆:“谢谢,不考虑了。”

副镇长向镇党委书记作了汇报。书记认为,既然村民们有这个愿望,不妨再争取一下。思考后,书记安排一位副书记正式找李全兴谈话。副书记把李全兴请到办公室,开门见山道:“如今山泉村经济落后,问题成堆,与周边村的差距越来越大,不说别的,就连当地姑娘都不愿意嫁过去。这样下去,山泉村不仅拖了全镇的后腿,更是严重影响了村民的生产生活。你作为村里人,不能熟视无睹啊。现在乡亲们都希望你回去工作,镇党委也有这个意向,还请你认真考虑一下。”

面对村民的企盼、组织的意见,李全兴只得说:“那我想想吧。”

现实情况尖锐地摆在面前,逼迫李全兴必须作出选择:回还是不回?

这的确是个两难问题:一边是生他养他而今陷入困境的小村庄,一边是自己吃尽千辛万苦培育起来如今正处于发展关键期的大企业。天平两边的砝码孰轻孰重,他实在难以判断与取舍。向来行事果断的他,犹豫了,他实在无法下定决心。

拖拖再说吧!李全兴心里这样想着。然而,几天后,镇党委书记竟然亲自找上门来,关切地说:“全兴,我了解到你多年前就打了入党申请,现在镇党委认为时机成熟了,你可以争取火线入党!”

“火线入党?”李全兴心头一怔,这话算是击中了他的命门。

“是的。”书记说,“你回村里工作,用改变家乡落后面貌的实际行动向党组织靠拢,争取早日入党。”

积蓄已久的热望再次燃起在李全兴滚烫的胸口。还顾虑啥呢?李全兴当即干脆地回道:我听从镇党委的安排,回村工作!

“下马威”对“下马威”

这是一个特别寒冷的冬季,而山泉村的“气温”却骤然上升。

2009年1月3日,山泉村村民们齐聚一堂,进行村委会选举。不过,会场没有了曾经的欢快,气氛甚是凝重,谁都知道这次选举非同寻常,关乎着山泉村的命运和未来。难熬的等待后,开票结果公布了,李全兴以96.6%的得票率当选山泉村村委会主任。

96.6%,对于长期一盘散沙的山泉村来说,是何等的一致、何等的团结!

面对一张张选票,看着乡亲们充满期待的眼神,李全兴眼眶湿润了,他对在场的村民们说:“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今天,我给大家许下一个承诺,我们不卖一分地,不欠一分债,用5年的时间建成一个全新的山泉村。”

话毕,场内竟没有半点掌声。的确,现在还不是报以掌声的时候。老百姓最讲实际,他们要看行动,看成效。这愈发让李全兴感到,君子一诺千金,得豁出去干,决不能辜负全村的老少爷们。

孰料上任第一天,李全兴就遇上了“下马威”。

他来到村委会,原村党总支书记和村委成员都坐在原来的办公室里,环顾四周,根本没有他的办公地,也没有人理睬他。他憋着一口气转身离开,在办公楼转了一圈,最后在小会议室里找个位置暂且落脚。到了吃饭的时候,他来到食堂,只见桌子上满是剩菜剩饭,他闷不吭声地吃着,心想,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憋屈算什么?

第二天,李全兴照常到村委会上班,坐在小会议室里看账本。没一会,已被镇党委免职的村书记进来了,开口便道:“我退下之前,镇里承诺我,我抽的香烟由村里供我,你快拿给我。”李全兴一听这口气,明显是来试探和挑战的,便软中带硬回答道:“喔哟,老书记,镇里的这个承诺,组织上可没有跟我说过。而且,我作为新任的村主任,只承诺过为村里做事,为村民服务,可没承诺过其他事。”老书记碰了个软钉子,一时无言以答。李全兴见状遂缓和道:“我这里有两条自己的香烟,要不你先抽着?”在李全兴惊诧的目光中,老书记拿起烟拂袖而去。

这件事对李全兴触动很大,他从中看到了村干部的不正之风已十分严重。他意识到,自己所面对的,不仅仅是经济落后的问题,更有村干部的作风问题。他下定决心,要从整顿作风做起。

一连几天,李全兴不间断地查阅材料、找人谈话、调查摸底,初步弄清了村里的基本情况。随后,他召集村委会开会,开诚布公道:“今天开会就一件事,村委会办公大楼到底要不要盖?这几天,我了解了村里一些情况,让我非常震惊,一是乡亲们对村干部意见如此之大,二是村里毎年收入1700万元,如今却累计负债4700万元,家底都被掏空了。但即使这样,村委会居然决定花1300万元重建办公大楼,这说得过去吗?所以,我提议项目下马,调整计划,对办公楼进行改造,预算压缩在350万以内。”他本想发扬民主,可转念一想,自己势单力薄,若真讨论起来,恐怕难以形成共识,于是断然道,“现在就表决,同意的请举手!”

李全兴第一个举起手,会场却一片沉默。他明白,这是一场战争。他的手就这样高举着,耐心地等待着。

终于,有人熬不住,举手了,接着,又有人举手了,最后,个个都举手了。李全兴笑了:“既然大家意见一致,那明天我们就搬出去,临时办公地点在农贸市场二楼。”

这无疑也是一个“下马威”,李全兴树立起了初步的威信。从此,村里的工作总算能正常运转了。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一天,一位本村的包工头闯进办公室,一屁股坐到桌子上,叼着香烟嚷道:“村里欠了我好几百万的工程款,我现在急着用钱,赶快给我!”

李全兴见来者不善,便问道:“什么工程款?”

包工头不屑道:“少废话,赶紧把钱给我。”

李全兴恼火了,大声道:“我告诉你,这几天我把村里账目都看过了,该给你的钱早就给了,而且是给多了。我再告诉你,你做的那几个工程,没有一个程序是合法的。”

“你放屁!”包工头跳了起来,用手指着李全兴,“你才当了几天村主任,你算老几?我告诉你,今天你不把钱给我,我找人把你这里铲平了!”

“你敢!”李全兴拍案而起,“我也告诉你,现在我是村主任,决不允许你再像以前那样胡作非为。这几天,我就坐在这里,等着你带人过来,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包工头被镇住了,立即怂了下来,灰溜溜地走了。

解决了“下马威”,李全兴迅速行动起来。为了让乡亲们感受到村两委干实事的决心,他利用三天时间,在每条道路上都架设了路灯。那年除夕之夜,黯淡多年的山泉村重新亮起来了,一同点亮的,还有村民们柔软的心乡。

改造后的村委办公楼

一石三鸟

春节后,李全兴马不停蹄,带领班子成员,利用七个晚上,走访了七个下辖自然村,了解了村民们最热切的期盼——村务公开。

那天,村里的公告栏前人头攒动,村民们踮起脚尖争相看着什么,边看边议论道: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村里账目,早该公布了!”

“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村子竟然亏了4700多万,这还了得?”

“有那么多收入,怎么还会亏损呢?钱到哪里去了?”

“据说土地租金里有不少猫腻。”

……

听着村民们的议论,一直默默站在后面的李全兴走到前头,高声地对大家说:“以后村里的账目都会定期公布出来,而且印成小册子发给大家。至于出租的土地,我们马上组织重新丈量。”

重新丈量后,李全兴发现有多家企业少算面积、少交租金,还有的甚至几年不交水电费。丈量结果被公之于众,这些企业很快自觉补交了租金和水电费,并表示只要公平公正,每家都愿意按时交纳。仅此一项,就使村里年收入增加了一千万元!

这事在村里引起很大反响,村民们私下议论道:“看来现在这帮人还可以,能办点实事。”

这话传到李全兴耳里,他心头一热,立即把村干部召集起来,欣慰地说:“我与你们一起被乡亲们骂了几个月的畜牲,现在他们改口了,说我们这帮人还能做点事。我们从畜牲变成人了。从今往后,我们要堂堂正正地做人,为乡亲们做更多的事、更好的事。”

村民代表大会

接下来的工作从哪里入手呢?李全兴调研后,与班子成员反复讨论,认为打蛇要打七寸,当务之急是整治村污水处理厂。

山泉村有大大小小几十家企业,基本上都是传统的纺织印染厂。这些企业规模小、污染重,产生的污水都是由村污水处理厂集中处理,但污水处理厂由于长期经营管理不善,处理不达标,已被江阴市列为黑色企业,严重影响了村域生态环境,也制约了村级企业的发展。

要改变村污水处理厂的惨烈现状,关键还是带头人。经过集思广益,李富荣成为首选。他高中毕业后就在村污水处理厂工作,后来自己办厂,有多年的经营管理经验。李全兴兴冲冲地登门邀请,却得到了这样的回复:“我怎么会去接手这个烂摊子呢?你可不要把我拉下水。”“我们不下水谁下水?”李全兴急了,劝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现在都办了厂、发了财,但现在村里这个状况,周边人都瞧不起咱们,我们作为山泉人也没面子。我觉得我们应该承担起责任,为村子出点力。”李富荣摇摇头,不接话。

一次不行跑两次,两次不行跑三次,在李全兴“三顾茅庐”的攻势下,李富荣终于点了头。上任那天,李全兴拉着李富荣的手,意味深长道:“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今天是穿着白衬衫进厂的,离开的时候,衬衫一定还要是白的,千万不能被污染了。”李富荣听明白话中之意,紧紧握住李全兴的手。

李富荣的专业水准很快体现出来,他狠抓技术改造和经营管理,实施提标升级,使处理厂很快摘掉了“黑色企业”的帽子,跨入先进行列,进而达到了“一石三鸟”的作用:大大提高了经济效益,给村里增加了收入;提升了污水达标率和日处理量,为企业发展拓展了空间;改善了全域生态环境,解除了村民们对污染的忧虑。

民心为舵,民意为桨

李全兴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取得了明显成效,村民们好评如潮,组织上也相当认可。一年后,他“火线入党”,在党旗下庄严宣誓。当天,镇党委就任命他为山泉村党总支书记。他向党组织郑重表态,我将不负众望,带领村两委班子加倍努力工作,提前两年建成全新的山泉村!

这是一个新的承诺,不仅时间上提前了,而且目标更加明确。用李全兴的话说,就是要彻底改变村容村貌,改善村民居住条件。

此时,一个机遇不期而至,江阴市在全市开展“三置换”试点工作。所谓“三置换”,就是在尊重农民意愿和维护农民合法权益的基础上,以农业用地区内的农户宅基地面积及住宅面积置换城镇商品房;以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流转置换土地股份合作社股权和城镇社会保障;以分散经营置换规模化经营,推动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转变。

李全兴反复研究了“三置换”的政策和做法,认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极好机会。于是,他向镇、市二级提出了将山泉村纳入首批“三置换”试点的申请。但奇怪的是,申请提交后一直没有动静,李全兴一次次跑有关部门,不是被拒之门外,就是因种种理由拖着不办,这让他束手无策。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李全兴一筹莫展之际,江阴市委书记参加市人大活动,到山泉村视察。李全兴抓住机会,向书记汇报了山泉村推进“三置换”试点的有利条件、准备工作和迫切愿望。书记认真听后,对山泉村全产业布局、高标准规划、人性化设计,尤其是村民搬得进、住得起,村建设资金自我平衡等做法给予充分肯定与赞赏,当即要求有关部门特事特办,尽快在山泉村展开试点。

一场建设山泉、振兴乡村的战斗打响了!

高起点、高标准建设新山泉,必须从长计议、科学规划。为此,李全兴邀请苏州设计院来山泉村进行规划设计。经过多个方案比较,确立在江缪家基自然村的原址上建设一个新的山泉村。

为了精准了解乡亲们对新村的期待,李全兴与村两委班子专门设计了调查表,请村民们填写住房需求。将表格汇总梳理后,新村的大致面貌便基本确定了下来。

可谁知,在搬迁中,又不断有新的状况冒出来。有些村民说,习惯了原来的住宅,不想搬走。有的则反映,以旧屋换新房,中间的差价他们承担不起。也有人提出,儿子马上结婚,婚房刚刚装修好……

这是十分棘手的问题。如果这些村民不搬迁,就会直接影响到全村的建设,甚至使整个计划泡汤。为此,李全兴带着村干部挨家挨户做工作,苦口婆心地进行解释和劝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并根据各家各户的具体情况,有针对性地提出解决办法。

到最后,就只剩下一户人家死活不肯搬迁。交涉几天无果后,李全兴对户主说:“你提出的问题,我都作了回答;你提出的要求,该解决的也都解决了。今天你应该有个态度了。”

可户主还是不同意。李全兴只好亮底:“今天不是我李全兴个人来和你谈,而是代表着山泉村3000多位乡亲们来和你谈。你可以不理我、不给我面子,但不能不给全村人面子,不能和全村人作对,你今天必须作出表态。”

户主听出了这话的份量,先是沉默不语,后又推脱道:“明天再说,让我考虑考虑。”

“不行,今天是最后的期限,全村人都在等着。”李全兴说,“你可以考虑,我与金岳副书记就坐在这里等着你的答复。”

几个小时过去了,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户主说:“要不你们到我家吃晚饭吧。”

“不了,你吃吧,我俩带了干粮过来的。”说着,李全兴从包里掏出两块饼,与江金岳当场啃起来。

晚饭后,几人又坐到一起。李全兴换了思路,撇开搬迁的事不谈,而是拉起家常,从小时候的苦难日子到今天的幸福生活,从家长里短到现在村里的发展……话匣子打开了,无话不说。

就这样,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三个小时过去了……

户主被打动了,诚恳地说:“不瞒你们说,我这次坚决不同意搬迁,完全是为了赌一口气,因为我对过去的村干部实在太不相信,对他们失望透了。这段时间与你们接触,尤其是今天聊了这么长时间,我摸透了你们的心思,知道你们是为村里好,为大家好。我答应你们,明天就搬。”

李全兴惊喜地站起来,向对方深躹了一个躬:“我代表全村乡亲感谢你。”

两人离开时,已是深夜两点多钟,道路上结满了薄冰。李全兴和江金岳眼里都含着热泪。这泪里,有酸楚与委屈,更有感动与信心。

百倍其功,终必有成。在各方的共同努力下,不到一年时间,一个全新的山泉村建起来了。一排排、一幢幢崭新的、高质量的住宅楼平地而起,多种户型、多种面积可供选择,各种配套、各种设施应有尽有。

山泉村掠影

更让人眼前一亮的是:新村入口处耸立起一座假山。它用形状各异的太湖石堆砌而成。山上有一个小小的山洞。洞里,清清的流水淙淙而出,注入一条清澈的小河之中。这条新开挖的小河穿村而过,直通村外的一条自然河流。

从此,山泉村改变了无山无泉的历史,成为名符其实的山泉村。李全兴站在河边的护栏旁,高兴地告诉大家: 我们要让山泉村成为流淌幸福的美丽村庄。

幸福的时刻很快到来!山泉村分新房的日子来了。村民们纷纷来到新建的村中心广场,看到通过老房置换,花少量的钱就能住上的漂亮新房,脸上露出了多年来少见的笑容,心里的自豪感和幸福感油然而生。

村民还得知,每幢楼的底层,是村里自留的、统一经营的老年公寓,家里有60岁以上老人的可以用很低的价格租用,70岁以上的老人可以免费使用。这样等于扩大了自家的房屋面积,既可以与老人分开居住,各不打扰,又可以方便照顾老人,随时见面。他们真正感受到了村委干部为村民做事是多么热心、多么贴心。

老年公寓内景

就在村民陆续搬进新居的同时,村里的便民服务站、商店、山泉卫生室、老年活动室、小剧场、健身中心、休闲广场等也陆续建成,还在新村内外种植了大批花草树木。“远看像林园,近看像公园,细看是农民生活的乐园。”华西村老书记吴仁宝曾经描绘的农村新景象,如今在山泉村同样现实地呈现出来了。

李全兴信守承诺,真的提前两年建成了一个全新的山泉村。

山泉村掠影

这一途,艰难跋涉,拨云终见日;这一路,精彩纷呈,硕果不胜数。十几年来,山泉村先后被评为全国先进基层党组织、全国文明村、全国民主法治示范村、全国敬老文明号、全国农村幸福社区建设示范村等,村庄“领路人”李全兴也先后荣获全国孝亲敬老之星、全国最美村官、江苏省劳动模范、江苏省道德模范等荣誉称号。建党百年之际,李全兴还受到了习近平总书记的亲切接见。

“全国先进基层党组织”证书

李全兴时常会驻足在办公室的窗边,望着美丽的山泉村遐想,自己上任之初许下的承诺,基本已兑现。当时的话语很轻,但分量很重,它让自己添了皱纹、白了头发,也使山泉村改了形象、换了人间。

李全兴在全国“两优一先”表彰大会现场

如今,李全兴又许下了新的承诺,要按照党中央关于振兴乡村的新战略新部署,结合中国式现代化的新内涵新要求,推进山泉村“全村域、全形态、全要素、全体系、全生命周期”的新一轮建设,将山泉村真正打造为社会主义现代化新农村!

未来已来,希望在望。振兴乡村,正在路上。

编辑:冯秋红  王睿

(未经许可,不得转载或摘编)

校对 徐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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