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说江苏㉒ | 异口同音:宋文帝都救不了的大贪官
2022-11-25 17:13:05

昨出,伏复深思,只有愚滞。今之事迹,异口同音,便是彰著……——《宋书》

这是南朝宋时的大臣何尚之劝谏宋文帝刘义隆的话。当时,刘义隆正极力为犯法的大臣庾炳之开脱。

庾炳之这个人,治理地方有一些成绩,但不学无术,性情也急躁。幕僚向他汇报工作,稍有不当,就发怒斥责,声色俱厉。同时,他还有洁癖,有士大夫拜访他,刚刚告辞还没有出门,他就让人擦拭座席清洗床几。这让来访者很不愉快。

最让清吏愤怒的是,庾炳之还是个巨贪。他要求门生虞秀之提供给他山珍海味,听说刘遵考有木材,就去索取,见到好烛台,也去索要。庾炳之家中物品不论大小,都要求门生张幼绪提供,张幼绪渐渐无法承受。好不容易被保举做官,但张幼绪说:我虽然得一县,但欠了三十万钱。

有人向庾炳之请托办事,庾炳之问:有好牛没有?答:没有。又问:有好马没有?答:没有。只有一头驴。庾炳之说:这正是我需要的。堂堂朝官,连一头驴都要索取。

刘道锡被他举荐担任广州刺史后,被勒索“嫁女具及祠器”等物,“当百万数”。在庾手下工作的选令史章龙也作证:“实得嫁女具,铜炉四人举乃胜,细葛斗帐等物,不可称数。”

……

庾炳之的种种作为自然引起清流的不满。

一次,庾炳之有急事请假在家,吏部令、主客令找到庾宅商议事情。恰巧,这两名官员一个能弹琵琶,一个擅长歌唱,庾炳之便强行将他们留下来,当晚还住在了庾宅。

按当时的制度,令史外出办事,是不能留宿的,即使有高级官员的命令也不行。因此,庾炳之便被官员举报了。

宋文帝待刘义隆“甚厚”,想宽恕他,于是就找到尚书右仆射何尚之,征求一下意见。何尚之就趁机报告了庾炳之种种恶行,然后说:治理国家,若不按照制度去做,就绝非一位圣明君主所为。庾炳之的所作所为,我也不是这一两天才听说,而且还曾亲眼见到,可以说是铁证如山。

刘义隆说,庾炳之此前曾说,他不熟悉尚书省的规定,且令史都跟他表示,在外留宿不是什么大事。意即他也是上当受骗了。何尚之怼道:根据调查结果,当时两名令史都已表明不能留宿,是庾炳之强行留人。且朝廷内外都知道此事,你就不要再为他找托词了。

刘义隆又打算把庾炳之调任为丹阳尹,何尚之说:昨天出宫后,我深入思考了下,我只是愚笨迟钝,想不通,如今的情况,众口一词,可见非常清楚,只是还没有确切得知庾炳之贪赃的具体数字罢了。陛下念及旧情,不忍心彻底查办,这样才想着授予他丹阳尹的官职。但我担心,如果这样处理了,那些尽心报国的人就再也没有了,贪赃枉法的人会肆意妄为。

刘义隆此时才无话可说,最终批准了官员的奏章,免去了庾炳之的官职。何尚之在回答他时所说的“异口同音”这个词也流传了下来。这个词和“异口同声”一个意思。六朝时也有“异口同声”一词,见《抱朴子内外篇》。这个词早期多见于佛家道家书籍,不见于二十四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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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 陶善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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