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关注：野生动物文玩】

象牙禁止买卖已经成为一个常识，随着打击力度不断加大，有人另辟蹊径，将鲸牙当成了象牙的替代品。日前，南京环境资源法庭对一起非法收购、出售抹香鲸牙制品的案件作出终审判决，案件被告人被判决有期徒刑一年二个月，处罚金3万元，退出违法所得5万元。

“文玩、收藏市场永远都不缺新奇物品，但这些物品可能让你触犯法律！”律师在采访中告诉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这起案件对于大众具有多方面的警示意义，值得引起注意。

水晶店老板出售抹香鲸牙制品，被警方查获

连云港东海县被誉为“水晶之都”，张明（化名）就是这儿的人，他在东海县新水晶市场经营着一家水晶商行。

不过，张明的实际经营范围并不止与水晶有关的商品。仅在2018年9月上旬，他就收购并以10600元的价格分三次向他人出售抹香鲸牙雕刻件制品3只、抹香鲸平安扣制品2只、抹香鲸牙吊坠制品1只。

9月26日下午，东海县公安局森林公安派出所在张明经营的水晶商行内当场查获其收购并准备出售的一批珍贵、濒危野生动物制品，其中包括疑似盔犀鸟头制品12件，疑似鲸牙制品36件，疑似独角鲸切片21件、独角鲸吊坠12件。

经鉴定，疑似盔犀鸟头制品中有3件为盔犀鸟喙制品，疑似鲸牙制品中包含鲸牙吊坠12件、鲸牙手把件16件、鲸牙皇冠8件；疑似独角鲸切片、吊坠也均为独角鲸牙制品。

据介绍，盔犀鸟被《濒危野生动植物国家贸易公约》（CITES公约）列为附录I物种；鲸类被CITES公约列为附录I或附录II物种，鲸目所有种（CITES公约附录I物种除外）被核准为国家二级保护野生动物。

案发后，张明在公安机关侦查期间退出违法所得人民币5万元。

二审判处有期徒刑一年二个月，罚金3万元

灌河流域环境资源法庭一审认为，被告人张明违反野生动物保护法规，非法购买、出售盔犀鸟、鲸类等珍贵、濒危野生动物制品，其行为构成非法收购、出售珍贵、濒危野生动物制品罪，应予惩罚。为树立正确的社会导向，法庭对辩护人建议适用缓刑的辩护意见不予采纳。

灌河流域环境资源法庭一审判处被告人张明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3万元；随案移送的扣押物品盔犀鸟喙制品3件、独角鲸及其他鲸目类制品69件、作案工具苹果手机2部，均依法予以没收；已退出的违法所得人民币5万元，予以没收，上缴国库。

张明对此判决不服，提起上诉。张明及其辩护人提出，案涉野生动物盔犀鸟和鲸种类与数量较少，希望从轻处罚。

记者注意到，对这这一上诉理由，二审判决书中明确写道：“没有买卖，就没有杀戮。衡量野生动物的价值不能只考虑数量与种类……”法庭没有采纳该上诉理由。

南京环境资源法庭认为，原审法院认定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定罪准确。因张明在二审期间检举他人受贿犯罪，法庭认为可对其从轻处罚。

据此，南京环境资源法庭作出终审判决，张明的刑期被改为一年二个月，处罚金3万元不变，其他两项判决维持不变。

象牙被严禁，有人将抹香鲸牙当成替代品

由于我国不断加大对象牙、犀牛角等濒危野生动物及其制品走私的打击力度，一些卖家和走私分子将目光转向了以往关注度较低的野生动物制品，抹香鲸牙的制品就是其中之一。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了解到，近年来，我国也加大了对销售、走私这些“冷门”野生动物制品的打击力度。

2020年上半年，南京海关所属的张家港海关缉私分局成功破获2起走私珍贵动物制品案件，抓获走私犯罪嫌疑人4名，查证涉案走私的抹香鲸牙制品1.038吨。该系列案成也为南京海关查获的最大宗抹香鲸牙走私案。

据披露，这些非法收购的抹香鲸牙在境外售价约为4元人民币/克，运至国内后可赚取2—3倍的非法利润，而制成鲸牙制品后出售价格更是大大提高。据查，在这2起抹香鲸牙走私案件中，嫌疑人一年的非法牟利额就高达150万元人民币。

记者搜索淘宝、京东等电商购物平台，没发现有抹香鲸牙制品出售。在淘宝搜索关键词“抹香鲸牙”，跳转至“绿网计划”页面，记者看到在醒目位置有“国家有明确法律规定，禁止捕杀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禁止出售、收购国家一级保护野生植物”的提示。

而在网上进行搜索，记者发现一些抹香鲸牙制品的页面已被删除，但仍能看到介绍如何盘玩抹香鲸牙制品的文章，还有的文章中将抹香鲸牙称作“完美替代象牙的材质”。

【律师说法】

当心新奇文玩让你触犯法律！这三点需注意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注意到，网上有文章介绍抹香鲸牙制品不属于违禁品的观点。记者进行随机调查，发现很多人对购买鲸牙制成的文玩是否违法并不了解。

南京环境资源法庭副庭长姜立告诉记者，在审理相关案件中发现，很多人这方面的意识不强，对相关知识也不熟悉，往往根据自己的喜好购买动物或其制品，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已涉嫌构成危害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犯罪。

“文玩、收藏市场上永远都不缺新奇物品，但这些物品可能让你触犯法律！”江苏亿诚律师事务所的徐旭东律师告诉记者，这起案件对大众具有警示意义，至少有三个方面应该引起注意。

首先，应关注保护珍贵、濒危野生动植物的范围。包括列入名录的国家一、二级保护野生动物、列入《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附录一、附录二的野生动物以及驯养繁殖的上述物种等，都属于我国刑法所保护的“珍贵、濒危野生动物”范围。比如鲸目所有种属均被认定为国家二级保护野生动物，就是很多人所不知道的。

其次，珍贵、濒危野生动物身体部分材料制品的交易也为法律所禁止。本案上诉人收购和出售的并非整只盔犀鸟或鲸，而是鸟喙和牙齿制成的商品，但法律并不因为其收购和出售身体部分材料就放松打击力度。

再有，法律制裁破坏珍贵、濒危野生动物行为并不只以获利作为危害性评价的标准。本案上诉人称获利只有2000元左右，涉及野生动物种类和数量较少，认为量刑过重，但二审裁判中明确指出“没有买卖，就没有杀戮，衡量野生动物的价值不能只考虑数量与种类。”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 万承源

校对 盛媛媛

编辑 : 张丽